之前,看到老同学在朋友圈晒了一张美食照——韭茄,这张照片瞬间勾起了我满满的回忆。
儿时,秋末初冬时节,天气乍冷,咸菜缸里的萝卜疙瘩还不能吃,白菜也舍不得吃,为了填补餐桌上的内容,菜地里的老茄子、老韭菜就成了母亲大展身手的对象。
等到大晴天,母亲就会叫我提着篮子跟她去菜地割韭菜,同时也把那些茄子给拽下来。
回到家里,母亲把所有的茄子倒在大盆里,统统洗净,也不切,囫囵着放进大铁锅里蒸。蒸之前,锅里要添适量的水,母亲一边加水一边说:“如果水多了会稀释茄子的香气,但水少了就会糊锅,煮韭茄糊了锅,半个村子都闻得到,那是会被人笑话的。”
蒸个把小时,母亲就会掀开锅看,只见那本就蔫儿了的茄子,拼命地吐着水汽,一股甜丝丝的茄香在院子氤氲开来。
母亲也不怕烫,用手提着茄子柄,把茄子一个个地放到大笊篱里,沥干净水分后,再摆放到筛子里。最后再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干净光滑的大瓷盆里,撒两大把盐,用筷子搅拌均匀,然后就这样晾凉。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母亲就把老韭菜仔细地择干净,洗干净,再双手抱着把水甩干净。然后一缕缕地拿出来放在菜板上切成半指宽的韭菜丁,每一根都不长不短,整整齐齐。
韭菜切完,茄子也差不多凉透,这时候就可以入瓮腌了。母亲小心翼翼摆一层茄子,撒一把韭菜,放一撮盐,如此重复。就这样,一层茄子,一把韭菜,循序渐进在小瓮里堆积开来。等摆到与瓮沿儿齐平,母亲会用一根细长的高粱秆,从上面扎几下,让盐、韭菜、茄子充分混在一起。片刻间,韭菜浓郁的香气,便顺着高粱秆扎出的小孔散发开来。到此刻,韭茄算是制作完成了,但这时还没完全入味儿,要让它腌上两天,等着韭菜“发”好了,才好吃。
几天后,韭菜茄子浑然一体,茄子中和着韭菜的辣气,韭菜接纳着茄子的温和,这才是腌好的标准。吃的时候,拿出一两个茄子,放在案板上剁几刀,盛到碗里,淋上点麻油,就着馍馍,喝一口热腾腾的小米粥,那滋味甭提多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