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平家的三个“姑娘”
陈斌

    同华煤矿矿长喻白平家有三个“姑娘”,其实,三个“姑娘”是喻白平养的三只画眉。这三只画眉是他在昆明的鸟市场逛了三天精心挑选的。

    三只鸟头顶至上背呈黑褐色,纵纹规整,疏密有致,毛发润泽透着光亮。尤其白色的眼圈与幽深灵动的眼珠形成鲜明对比,煞是可爱。

    三只鸟灵动的双眼,激发了他内心的诗情画意。他轻轻地掬起一只鸟,仔细观察它的特点,发现它向背部后面延深的眉纹,从深褐慢慢变为白色的毛发透着丝丝翠色。喻白平对着鸟儿说:“你就叫翠眉吧!”这“翠眉”呀,取自南朝江淹《丽色赋》“夫绝世而独立者,信东方之佳人,既翠眉而瑶质,亦卢瞳而頳唇。”可见喻白平对翠眉之喜爱。

    继而又轻轻从鸟笼中捧出一只画眉,在他与鸟对视时,发现这只画眉白色眼圈处的眉纹微微蹙了一下,显得格外多情,有几分林黛玉的神情。喻白平思忖片刻,微笑着对画眉说:“你就叫罥眉吧。”因为《红楼梦》中曾有诗文赞美林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喻白平盯了盯笼中最后一只鸟,他打开鸟笼门时,这只画眉扑腾、扑腾的,显得很欢快,主动来到笼门口,善解人意地跳到喻白平的手掌中。他仔细打量着这只画眉,见其眼睛周围的白色眼圈比前面两只画眉更厚,尤其眼圈上方的白色眼眉如蚕蛾般润厚,“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你就叫蛾眉吧。”说完,他又随口诵读出一首唐诗:“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髮乱如丝……”

    喻白平对翠眉、罥眉、蛾眉三个“姑娘”说:“以后,你们依次就是我喻白平家的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

    喻白平带着三个“姑娘”回到家中。喜欢清静的阳春,突然见老伴拎回三只鸟来,自然不能接受。

    “喻白平,你都几十岁了,居然玩起公子哥那些游手好闲的事来了!”阳春怒骂道。

    喻白平见阳春发火,理解妻子一时不能接受也属自然。于是,轻言细语地对阳春说:“我们都要热爱生活,你看这小动物多乖,慢慢的你会喜欢的。”

    阳春冲着喻白平吼道:“我没有心思逗鸟玩猫的,赶快把鸟儿送人,不然,我搬出这个家,让你一个人瞎折腾。”

    “春,你看我在机关工作了几十年,除了工作外,业余就是偶尔拉拉二胡,不打牌不喝酒的,也没有其它爱好,下个月就退休了,如何打发时光呀?”

    喻白平见妻子的情绪没有刚才那样激动,又顺势说道:“退下来了,我会把二胡演奏的水平尽快恢复到读大学那会儿的水平,你不是在校园音乐会上听了我演奏的《空山鸟语》,才爱上我的吗?以后我带着三个姑娘,在公园幽静的地方拉二胡……”

    “姑娘?你有三个姑娘?”阳春惊愕地问道。

    见妻子误会了,喻白平急忙将为三只画眉取名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阳春听完喻白平讲述画眉的取名故事,方才为“姑娘”的事释然,也默认了这三个新的“家庭成员”。

当前:B3版(2023年08月15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