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人常相伴
◎ 李晨

 

    千百年来,人们对爱情的探索从未停歇。关于爱情,元稹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李白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秦观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而我觉得爱情总带烟火味,是锅碗瓢盆叮当响,吵吵闹闹一辈子!

    这样的感悟源于爷爷和奶奶。

    我的爷爷和奶奶是上个世纪60年代在一起的。那个年代,也不太流行自由恋爱。在媒人的牵引下两人相识,然后相知、相恋,一起牵手走过了六十多年的风风雨雨。

    其实,生活里他们也常常拌嘴、闹别扭。爷爷像小孩,喜欢新奇的事物,收藏了很多木雕、印章和各式水壶;奶奶是典型的家庭主妇,能省则省,年过八旬还拾掇了几块菜园,早出晚归。两个人为此经常吵架,有时候好几天谁也不理谁。可即便不说话,每逢饭点,爷爷从外面回来,桌上总有冒着热气的菜;即便老大不乐意,奶奶也还是会帮爷爷整理他收藏的小物件。

    爷爷和奶奶说得最多的不是“我爱你”,而是“今天吃啥?”爷爷喜欢吃荤,奶奶喜欢吃素,每顿饭奶奶总是安排一荤一素。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爷爷喜欢吃荤,而是奶奶太节省舍不得吃荤;奶奶也不喜欢吃素,而是爷爷血压高,需要吃素。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体贴、照顾着对方的生活。

    奶奶生病住院,吃不惯医院的饭,当时我们都没有在意,只是认为奶奶生病了胃口不好。晚上爷爷亲手包了馄饨,奶奶心满意足吃了一大碗,还调侃爷爷多年不下厨房,却做得这么好,原来是藏着手艺。爷爷满脸含笑地说:“只要你听医生的话,病好了,我天天给你做。你不在家,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想那馄饨也许不是奶奶想吃的,而是她想念爷爷了。有爷爷在身边,她吃什么都香。吵吵闹闹一辈子的两个人,最后谁也离不开谁。

    回望奶奶和爷爷的生活,没有轰轰烈烈,只是实实在在地过日子。可就是这种平淡却演绎着“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爱情童话。

    年少时,我也曾以为最美的爱情是牛郎织女般即使一年一次相见却千年不变的坚守;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果敢热烈;是书信往来的浪漫与纯真;是清浅时光里的红肥绿瘦,但经历日月却愈加觉得最好的爱情藏于平平淡淡的烟火里。海枯石烂的誓言不如下雨天给你送把伞、天凉了提醒你加衣、下夜班客厅为你亮起灯、熟睡时为你轻掖被角来得实实在在。爱情,就是在每一天温暖氤氲的烟火铺成的“鹊桥”中,一点点越过时间的河,通向未来……

 

当前:B3版(2023年08月22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