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意寒,枯枝落叶,北风骤起带来丝丝凉意;冬亦暖,空气中弥漫着飘散的栗香,暖人心脾。栗,在寒冷的冬季,最是令人回味无穷。
栗子香味扑鼻,让人闻之欣然自乐。宋时,有一种桂花栗,因栗树和桂树相间而栽,栗肉天然带着一股桂花香,范成大在《吴郡志》中称赞:“香味胜绝,亦号‘麝香囊’,以其香而软也,微风干之尤美。”风干后的桂花栗更是别具风味,满口溢香,甘甜且有韧劲。栗子除生吃,亦可熟吃,诗人吴宽在《煮栗粥》中写道:“慢熬细切和新米,即是前人栗粥方。”栗子入粥,小火慢熬,粥白栗黄,淡淡栗香弥漫,其味甚美。而栗子做糕点,味道更加香醇。清朝袁枚的《随园食单》有记:“煮栗极烂,以纯糯粉加糖为糕蒸之,上加瓜仁、松子。”种种香味交织在一起,别具一番滋味。一抹栗味,为食物增添了一份独有的香味,更成为了人们在冬日念念不忘的味道。
栗子不仅有沁人心脾的香味,更寄托着浓浓的情谊。栗子里藏着恋人间的爱意,《诗经》有记:“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心爱的人住在附近的栗树旁,甚是想念却未能相见,满是痴情和思念。栗子氤氲着恋人的情愫,还蕴含着友情,陆游梦中招待好友,用的就是栗子,他在《昼寝梦》中云:“石鼎烹茶火煨栗,主人坦率客情真。”鼎里煮茶,火中烤栗,围炉夜话,好不惬意。栗子更是亲人间的牵挂,母亲知道我喜食栗子馅油炸糕,不管天气多么寒冷,在我回家时,母亲都一点点把熟栗戳成酱,包上糯米面,给我做炸糕。栗子,不仅满足了口腹之欲,以栗传情,更带有一份深深的情意。
栗子里,还有属于人间烟火的味道。在《东京梦华录》里有提及,北宋都城的街边、酒楼内,尽是栗子,现炒现卖,好不热闹。栗子可作闲食,也可饱腹,陆游在《夜食炒栗有感》中说:“唤起少年京辇梦,和宁门外早朝来。”臣子等候早朝时,店铺开张,在小店食栗充饥,也是一派祥和的景象。此外,家中食栗,也颇有味道,《燕京岁时记》中记载:“青灯诵读之余,剥而食之,颇有味外之美。”书桌上备有栗子,诵读之时,拿上一栗放入口中,伴着美味,或许灵感也能随之涌现。一箪食,一瓢饮,又有美味相伴,这是生活最美的滋味。
浓浓寒意浸润着香气四溢的栗子,栗味飘香,果肉香甜,让人沉醉。栗子似繁星,熠熠生辉,在历史的星河中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