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是南美大陆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人口超过2亿,不同族群的碰撞交融,成就了巴西多元包容的文化,其中音乐、电影和狂欢节尤其充分地体现了这种多元文化的魅力。
波萨诺瓦
——巴西人的独有浪漫
“波萨诺瓦”可能是最具巴西特色的音乐风格,巧妙融合了巴西桑巴与美国爵士乐,完美诠释了“可望而不可得”这种属于巴西人的独有浪漫。
在巴西葡萄牙语中,波萨诺瓦意为“新的方式”。这里的“新”,指以巴西国宝级音乐家若昂·吉尔贝托为代表的歌手压低嗓音的吟诵,也指在传统爵士乐器中引入吉他的演奏方式。
20世纪50年代,美国爵士乐逐渐发展出有别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风格,放弃大乐队编制的演奏形式,转为以乐手领奏为主。当时的众多流派中,冷爵士乐可能对波萨诺瓦影响最大。这种爵士乐在即兴演奏的基础上,用平稳舒缓的节拍和含蓄优美的旋律传递演奏者的忧郁情感。
当美国冷爵士乐遇上巴西的热情桑巴时,就诞生了波萨诺瓦。
巴西人常说,葡萄牙语词汇Saudade无法翻译,这个词语形容一种“可望而不可得”的忧郁情感。波萨诺瓦正是诠释这种情感的最佳工具。
1958年,吉尔贝托翻唱了由音乐家汤姆·若宾作曲、诗人维尼修斯·德·莫拉埃斯作词的歌曲《思念满盈》,正式将波萨诺瓦这种音乐风格带入公众视野。在这首波萨诺瓦的“开山之作”中,吉尔贝托伴随轻快的吉他伴奏,轻声吟唱对爱人离去的不舍,同时又幻想着爱人归来的甜蜜,完美诠释了Saudade所代表的那种不可言喻的复杂情感。
巴西电影
——寻求独立叙事的历史
在《边境杀手》《速度与激情》《毒枭》等好莱坞大片中出现过的拉美国家,都沦为衬托美式个人英雄的背景板。很大程度上说来,巴西电影发展史就是一部从西方电影叙事中寻求独立的历史。
1963年,受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影响,巴西导演内尔森·帕雷拉·德·桑托斯拍摄了电影《艰辛岁月》,将镜头聚焦于巴西一个普通农民家庭,讲述他们在巴西东北部荒凉土地上艰难生存的故事。这部电影揭开了巴西新电影运动的序幕。
随后,多部反映巴西底层人民生活的影片进入国际视野。巴西导演格劳贝尔·罗沙更是多次入围戛纳电影节,并凭借《安托尼奥之死》一举夺得1969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乍看之下,《安托尼奥之死》与当时风靡一时的美国西部题材片有诸多相似之处。然而,在同样草木稀疏的沙漠布景里,这部巴西电影讲述的却不是牛仔拯救小镇的老套故事,而是地主的打手因同情农民而觉醒,最终愤而反抗剥削者的“革命之路”。
到了20世纪90年代,巴西电影迎来复兴。中国观众熟知的《上帝之城》《中央车站》等电影均拍摄于这段时期。这些影史上的名作无不将镜头对准了巴西普通人民,饱含对被压迫阶层的朴素人文关怀。
狂欢节
——巴西人的“唯一确定之事”
巴西作家格拉西利亚诺·拉莫斯说过:“如果说一个人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终将死亡,那巴西人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明年的狂欢节。”
按照传统,每年里约热内卢市长将代表城市管理权的金钥匙交给“狂欢节国王”,就正式启动了里约狂欢节,游人、花车、舞者在里约桑巴大道上载歌载舞,纵情狂欢。
里约狂欢节虽然历史悠久,桑巴大道(Sambódromo)这个词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诞生。时任里约州副州长达西·里贝罗把桑巴舞(Sambo)和希腊语词根“大道”(dromo)结合,命名当时在建的里约桑巴大道。巴西后来建设的其他桑巴大道大多沿用这一名称。
桑巴大道之于里约人的重要,正如神庙之于古希腊人。到了一年一度的特级组桑巴舞校比赛当晚,七万多名观众涌入桑巴大道,人们听从快乐之神的召唤尽情起舞,那种投入感,仿佛古希腊人向神祈祷。
里约桑巴大道长约700米,大道尽头是阿波蒂奥希广场上的巨大拱形纪念碑。阿波蒂奥希一词同样来自希腊语,意为崇拜某物到神化的地位。纪念碑后是里约依山而建、无穷无尽的居民区,平房的灯光在夜幕中犹如点点星光,伴随着阿波蒂奥希之拱的彩灯一起闪耀。
突然,彩色焰火从大道两侧平地而起,与一同亮起的聚光灯夺走全场目光,桑巴鼓点和全场欢呼随之响起,一辆辆张灯结彩的舞校花车从起点驶出。参加桑巴舞校巡演的舞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并非专业舞蹈演员,日常都有各自的生活,但一旦穿上舞服,来到桑巴大道,都为快乐起舞,祈求快乐之神在新的一年里赐予恩惠。
(《新华每日电讯》 陈昊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