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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木板桥
江初昕（江苏）
在群山叠嶂的故乡，山泉飞瀑，大小河溪不绝。架设在小溪上的木板桥更是成了山乡的一道古朴的风景。每当夜阑人静，灯下漫笔，思绪飞扬，我总会想起木板桥，想起唐代诗人温庭筠笔下的两句诗“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而心也瞬间飞到了那木板桥的山山水水中。
叠嶂的山峦环抱一个个村庄，尤显幽静和沉寂。通往外界要过木板桥，木板桥架在欢快流淌的清溪之上，人行其上，晃晃悠悠。在旁人看来，这样的晃悠并不舒适，但在我的眼里却是相当有趣，以至于当我读书工作离开故乡后，也时常想起木板桥，想起和它有关的往事。 父亲年轻时，每到冬季农闲的时候，就会在当地收购一些农副产品贩运到邻县去卖，赚取每斤几分钱的利润。一次，我随父亲挑茶叶去邻县贩卖，刚打开屋门，一阵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像一把刀削在我的面颊上，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外边一片厚厚的霜白，把石板路显得相当厚实，人行其上，脚下竟发出笃笃的闷响。出了村，就到了桥边。潺潺的流水白汽氤氲，似轻纱飘逸若仙，映衬着河上的木板桥有了更多的意境。我正要迈脚上桥，父亲说不忙，他抓起桥边的一把稻草边走边铺洒在木板桥的桥面上。我心想奇怪了，难道是人迹罕见的时候，反怕我们惊扰它不成，平时上学我们都是追逐跑过木板桥的，尽管会晃动的厉害，但我们一点也不感觉到害怕。顺利通过木板桥后父亲告诉我：“这是因为木板桥结有厚霜，铺上一层稻草是为了防止脚下打滑。”哦，原来如此，看来我对木板桥的了解还不够啊。 暖阳出来的时候，木板桥上的厚霜才慢慢化去，桥面上濡湿了一片。这时，村庄里的炊烟升腾了起来，和山中薄薄的晨雾，一起在大山深处弥漫开来。鸡鸣狗叫，孩童追逐喊叫声充斥着山野，山村顿时有了生气和活力。大人们扛着长长的一卷竹垫踩着木板桥来到河边的沙滩上，身后的狗儿不离不弃地跟着。在河滩上有晾晒红薯干、萝卜干的；也有晾晒油茶籽、乌桕籽的，一遛遛儿摊晒在河滩的草坪上。白的红的颜色杂乱相间。一群小孩手里拎着个火笼，来到草地上追逐嬉戏，河边的木板桥坚定地横卧在河面上，却无意中成了风景的点缀，像一幅天然的泼墨山水画，更是一首含蓄隽永、耐人品读的古诗。 水是木板桥灵动的眼睛，流动的血液。两岸村庄临水而居，粉墙黛瓦，鳞次栉比，木桥横溪，孩童嬉闹，倒映如画，让人品读出“古树高低屋，斜阳远近山，林梢烟似带，村外水如环”的旷远意境。 如果说巍巍群山、潺潺流水赋予了山乡人坚毅和柔韧的性格，那么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山乡人走出大山，走向外面的世界，那寄托着山乡人希望的木板桥更是记录着一个个励志的人物，记载着一段段值得慢慢讲述的故事……从一定程度上赋予了山乡人张弛有度的精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