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三章
陶余来(安徽)
迟来的雪
一冬就这么过去了,合肥几乎没有下过雪,直叫人怀念2009年11月15日夜下的那场雪。在江淮地区那么早的时节,能下那样的一场大雪,或许也只是一个偶然吧。
冬去春来,本已不那么在意是否会下雪了,没想到的是,农历正月十二,合肥下雪了。那漫天而下的雪,一时间真有点《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反复歌咏的“那雪正下得紧”的味道。
而我,亦陶醉于其中。
雪中新娘
曾看过一篇描写陕北雪中婚宴的散文,心中十分渴望亲临亲见,可一直未有机会。
“陡然间,像有一团火燃烧在人们的眼前了。啊,好红好美的火焰!那是穿了一身红的花容月貌的新媳妇哟,这火焰。她浅浅的笑着,两腮都漾动着一个美丽的酒窝。雪落在她的眉睫上和酒窝里。她和新女婿一起,迎着飘扬的雪花,红红的火焰一般,前来给宾客敬酒了。白的背景下,妍红的妩媚的火焰烧过来,一桌桌烧,挨个儿烧,柔柔的手儿端着酒杯,敬你一杯,敬我一杯,敬他一杯。这火焰,好红的火焰,在白的背景中款款烧来,携着喜庆的暖暖温度。这时候,满世界只剩下红与白了。红与白的强烈对比,给了人们多么巨大而隽永的愉悦啊!”
雪后清晨,见一树红梅傲然绽放,竟想起了那位陕北雪中的新娘,眼前浮现了文中婚宴的场景。
雪中蚕豆豌豆
松竹梅,“岁寒三友”,怎么就不含蚕豆、豌豆呢?蚕豆、豌豆是过日子的植物,或许过强的实用性冲淡了其审美价值吧。而我独欣赏——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雪后路边,背阳的蚕豆秧豌豆苗上结着浓浓的雪霜,茎叶坚挺,如刀似剑。而向阳的另一边,蚕豆秧豌豆苗刚刚化冻,冰水滴答,枝叶纷披,耷拉着脑袋。那一刻,它们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