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夜戏

郭小磊（河南）

       吃罢晚饭，已是晚上七点多，天色将黑未黑，气温稍寒，弦月初显，星光点点。忽然老爸从门外疾步走来，朗声地说：“走，看戏去！”
       其实，在年前就得到消息了，这两天会有戏曲表演，每天下午和晚上各有一场。下午遇到去看戏回来的人说唱得好着呢！现在听得老爸这样说，我一下子心动了。戏台离我家有二里多地，老爸骑摩托车也就五分多钟的时间。临近戏台，远远地就看到通往戏台的大桥上，停着的车辆像一条长龙，戏台旁灯光璀璨，耳边传来主持人的开幕词。哎呀，要晚了！我和父亲急忙向前赶去。
       入口处，有很多小贩在卖东西，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再加上舞台上传来的乐曲声，好不热闹。戏台前此时已是人山人海，相识的人们在谈着家长里短，还不时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身边不时有孩子们在追逐戏闹，还有人在谈论着什么，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关于戏台的。说是为了丰富人们的文化生活，政府出资搭建了这戏台。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戏台确实建造得很精致，屋脊的两端分别饰有造型优美的鳌鱼，正面上方都有挺拔的飞檐翘角，檐下悬挂着风铃铁马，大圆柱两旁有大红色的行书字：推陈出雅、百花齐放。字迹颇有气势，特别醒目。
       这时戏台幕布已经拉开了，紧密的铜锣声“咚咚咚”作响，震耳欲聋，演的是《狸猫换太子》。演员的服饰优美，唱腔时而铿锵有力，荡气回肠；时而若即若离，不绝如缕……无论是在表现良臣被陷害时的殉义忘生，还是在诠释善恶终报的高风气节，或者是揭露奸臣作恶时的子虚乌有，都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从一词一句、一说一唱之间感受到戏曲的魅力……
       “一悲一喜一抖袖，一颦一笑一回眸。”便是对此时演绎的生动描写了，本来对戏曲不太了解的我也渐渐看得入神。忽然掌声雷动，原来舞台上有个半米高的木桌，一位演员正轻巧跳起，他双腿并抬，当脚高过桌子时向前一伸，双手向木桌借力，转瞬之间就躺到了桌子上，然后又一个鲤鱼打挺，从桌上跃起，继续他的表演，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台下观众无不连连叫好，报以热烈掌声。是啊，他的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我也不禁为演员的精彩表演喝彩，看得出这些演员在台下是下了大功夫的。
       戏散场时已是十点左右，向外走的人群笑语喧阗，对表演是赞不绝口。身后有个熟人问正要骑车离开的老爸：“明天还来不来？”“来啊，这么精彩的戏怎可错过？”老爸冁然而笑。
       此时，朦胧的月从蝉翼般透明的云中钻出，回家的路闪着银色的光辉，引擎声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