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复课第一天接你放学时,我本以为你盼了这么久,终于重返校园后你会兴高采烈地奔出来,对我爆豆似地汇报这一天的校园生活见闻。可从你的脸上我却感觉到了很明显的异样,当我关切地问你怎么了的时候,你只是梗着脖子说了句:没什么,就闷头上车坐在后排座上一言不发。
回到家,我以为你又会像以往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去消化情绪,于是,我也没太在意就去做饭了。可当我转身想去冰箱拿东西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你倚在厨房的门边看着我,眼神里流露着悲伤。就在我们眼神对接的那一瞬,你出乎意料地扑进我的怀里,抱住我的腰放声大哭起来。说句心里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要知道你可已经是小学五年级的大小伙子了,怎么会一反常态地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我很讶异,放低声音问:“告诉妈妈,怎么了?”可你已完全失控,根本无法回答我的问题。于是,我轻轻摩挲着你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你,同时耐心地等你平静下来后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几分钟以后,你终于抬起头,哽咽着告诉我,你最好的朋友洋洋的妈妈在一个月前去世了,今天来上学的时候,洋洋把你拉到教学楼的角落里哭着告诉了你这个消息。
听你说完后,我的心也猛烈地抽痛了一下。早在去年夏天,我就已经在跟洋洋妈妈微信聊天的时候,获悉了她罹患癌症的消息,并且全程了解了她做手术、放化疗以及吃中药抗癌的过程。在我眼里,洋洋的妈妈一直很乐观,而且反馈给我的消息始终是不错的。今年受疫情的影响,我因网上办公而变得更忙碌,加上孩子没有开学、忙着照顾孩子的缘故,我跟她的联系就少了,一下子听到她离世的消息,我也觉得很难接受。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以后,我搂着你的肩膀一起坐到沙发上,问你:“想跟妈妈说什么就说吧。”“妈妈,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嫌你唠叨,不听你的话了,你不要生病,我怕失去你。”刚刚止住悲声的你再度泪如雨下。我说:“好,妈妈懂你的难过,我答应你好好照顾自己。明天你上学的时候多跟洋洋说说话,还有如果他自己不说,你也不要跟同学们说这件事。”“嗯,我知道,那我新买的那套乐高玩具送他吧,他也想要这个玩具的,本来他妈妈答应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好,你自己决定。妈妈想告诉你,其实生命真的很脆弱,我们都要好好呵护它。另外,我们也要学会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千万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后悔。”“是的妈妈,现在我真的明白了。”那一刻,我感觉你长大了。
那天晚上,家里的气氛有点沉闷,但无论是我还是爸爸,都没有刻意让氛围变得轻松起来。因为我们想告诉你,当生活突然改变时,我们最该做的就是给自己一点儿时间接受现实,并且穿越风雨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