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言而四时行,地不语而百物生。
二十四节气是中华文化的瑰宝,一年之中物候的变化都与节气密切相关,大寒是二十四节气中最后一个节气,每年1月20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300°时为“大寒”。这时寒潮南下频繁,是中国大部分地区一年中最寒冷的时期,北方风大、低温,地面积雪不化,呈现出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严寒景象。
俗话说:“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花草树木、鸟兽飞禽均按照季节活动,因此它们规律性的行动,被看作区分时令节气的重要标志。古代将大寒分为三候:“一候鸡乳。意为鸡提前感知到了春天的阳气,开始孵小鸡。二候征鸟厉疾。说的是鹰隼之类的征鸟,正处于捕食能力极强的状态中,盘旋于空中到处寻找食物,以补充能量抵御严寒。三候水泽腹坚。则指水域中的冰一直冻到水中央,而且冰层最结实、最厚。
古时人们认为寒至极处,物极必反,坚冰深处春水生。因此大寒虽是天气寒冷到极点的意思,却也一年之“运”“气”循环变化的起始。过了大寒便是立春,即迎来新一年的节气轮回。时序一进入腊月,年味就越来越浓了,家家户户也开始忙碌起来。“残腊初雪霁。梅白飘香蕊。依前又还是,迎春时候,大家都备。宠马门神,酒酌酴酥,桃符尽书吉利。五更催驱傩,爆竹起。虚耗都教退。交年换新岁。长保身荣贵。愿与儿孙、尽老今生,神寿遐昌,年年共同守岁。”晁补之的这首词,写出了冬春之交、新旧更替之时的应景风物!
庚子年大寒遇上腊八。在这一天,人们照旧用五谷杂粮加上花生、栗子、红枣、莲子等熬成一锅香甜美味的腊八粥。腊八粥最早始于宋代。梁实秋先生在《雅舍谈吃》中写道:“把预先分别泡过的五谷杂粮如小米、红豆、老鸡头、薏仁米,以及粥果,如白果、栗子、红枣、桂圆肉之类,开始熬煮,不住地用长柄大勺搅动,防黏锅底。”此外尚有“瓜子仁、杏仁、葡萄干、红丝青丝、松子、蜜饯之类,准备临时放在粥面上的。”人们对腊八粥的偏爱,或许是因为它预兆着年的开始。
俗语曰:“十里同乡不同俗”。母亲是陕西人,幼时一碗腊八面是我们的馋。每逢腊八,天还未亮,手巧的母亲便操起擀面杖叮铃咣啷,拉扯成长条的面放入红豆熬的汤,萝卜、豆腐、鸡蛋、肉的臊子,满屋浓香弥漫。面条细长,情深意长。无论是腊八粥,还是腊八面,母亲总会用最怀旧的味道,寄托对儿女归家的期盼。往年腊八年关近,母亲总会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今年她不再催促,新冠肺炎疫情当前,她欲言又止,末了只说一句:“能平安回来最好。”我们准时返家,因为有家,才有了深深的牵挂;因为有家,才有了灵魂的归属。与家人平淡相守、幸福相伴,才是世间最暖的天伦之乐。
即将过去的庚子年,漫长又坎坷。惟愿寒至极处,物极必反,坚冰深处春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