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父亲从乡下捎来了葫芦状的柚子,个体不大,色泽橙黄。望着这些柚子,关于柚子树的一幕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这棵柚子树是姨父送来的。原本他送来了两棵柚子树苗,一棵高半米,一棵长一尺。父亲把它们分栽在房屋的左右,松土,施肥,浇水,小心地呵护着,期望有个好收成。不料,那棵高的柚子树没有挺过严冬,那棵矮的柚子树却枝繁叶茂,在父亲欣喜的目光中开花结果。
柚子树的叶子呈长椭圆状,绿得油光锃亮,仿佛涂了一层蜡似的,摘下来闻闻,有清凉的香味。四五月间,柚子花绽放,花瓣雪白雪白的,浓香扑鼻,引得蝶飞蜂舞,穿梭不停,让人神清气爽,仿佛春天归来。花落时,树下宛如下了一场小雪。不久,花落子成,一颗颗小小的柚子藏在绿叶间,像与谁捉迷藏一样。
十月到冬月间,大大小小的柚子便挂满枝头,由青到黄,渐渐像一盏盏黄灯笼,十分惹眼。父亲用剪刀剪断柚子枝,摘下一个个沉甸甸的果实,小心地放入篮子,喜悦和幸福从脸上洋溢出来。
用刀划开厚厚的柚子皮,再用手沿着刀印用力剥,一缕缕柚香顿时沁人心脾,白色的瓤和透亮的柚子瓣慢慢展现。轻轻一咬,酸酸甜甜溢满口腔。
我总记得第一年柚子丰收,摘了四十多个,父亲高兴得像个小孩子。除了送给左邻右舍一些,父亲自己留下了十来个,其余的都给了我和姐姐。左邻右舍吃着柚子,赞不绝口:“还是咱自家种的柚子好吃!”父亲听后,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
女儿也对父亲送来的柚子喜欢得不得了,每次剥给她,都吃得干干净净。她还不会说话,经常指着柚子咿咿呀呀,清澈的目光热切地望着我,那种萌态惹得全家哈哈大笑。
听说孙女喜欢吃柚子,父亲似乎得到了更大的满足,把家里剩余的柚子全都带来了。放下柚子,他抱着孙女嘻嘻哈哈,成了一个老顽童。
父亲仔细地剥着柚子,女儿则眼巴巴望着,嗓子里还不时咕噜一声,那是馋到吞口水吗?
我也剥开一瓣柚子吃着,清爽香甜。这味道,大概就是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