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脐橙飘香时

 

    “菊润初经雨,橙香独占秋!”每到秋末冬初,在故乡的青山绿水间,黄澄澄的脐橙便挂满了枝头,分外耀眼。微风习习,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酸甜的橙香味,那便是故乡的味道。

    我的老家坐落在长江边,海拔1000多米的大山上,房前屋后,山上山下,到处都栽满了橙树。密密麻麻的,一棵挨着一棵,椭圆形的绿叶相互簇拥着,不留一丝缝隙,犹如一把把撑开的大伞。

    小时候,每逢采摘时节,我们总会背着小背篓,跟着母亲上山釆摘脐橙。山间云雾缭绕,空气清新,金黄色的脐橙,在绿油油的枝叶间闪闪烁烁,像散布在人间的小灯笼,又像是点缀在夜空中的小星星,可爱极了。浓浓的橙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清清爽爽,悠悠然然,如置仙境一般。

    不一会儿,我们便满载而归。我们把采摘来的脐橙,一筐一筐装满,整齐地码放在板车上,让父亲推到集市上去售卖。那时候,家里很穷,家里的油盐酱醋、人情客往,以及我们兄妹几人的学费都全靠它来支撑。“家有红橙八百根,夔州人家视为丁。四季摘获三千吨,一载收入十万金。”这是当时流传的一首顺口溜。是呀,脐橙不仅是我们的开心果,还是我们家功劳最大的成员。

    脐橙,又名甜橙,香橙,营养丰富,含有大量维生素。故乡的脐橙以果大、皮薄、无核、汁多著称,带有冰糖味,入口即化,脆嫩香甜,现已成为渝东南一带一张闪亮的名片。除了口感好外,它还具有滋脾健胃,清肺化痰,润肤美颜,理气解酒等多种功效。记得儿时的我,身体虚弱,在严寒的冬季,常常感冒。母亲便会将橙皮清洗干净,然后放在锅里,盛两瓢泉水,用柴火慢慢熬。等锅里的水沸腾了,再熬上1个小时,趁热一大碗喝下去,躺床盖上厚棉絮,发一身汗,身上轻松了,感冒也好了。

    唐代诗人杜甫曾赋诗:“园甘长成时,三寸如黄金”,赞美的正是故乡的脐橙。“千艘飞过石头城,猎猎黄旗发鼓声。中使面前发令急,江南十月进香橙”,这首明代的《船上谣》,生动摹写了贡橙发运时的场景。从古至今,多少文人墨客,达官贵人都对脐橙赞不绝口。“嗟嘉卉之芳华,信氤氲而芬馥”,潘岳这两句更是让人浮想联翩,令人垂涎三尺。

    如今,离家已有二十多年了,父母亲年老也搬到城里居住,故乡那片橙林再也无人打理。现在想吃脐橙,也只能靠远在故乡的亲人偶尔寄一点,但是,似乎总感觉少了那么一点儿味道。

    又逢脐橙飘香时!勾起我心底的那缕乡愁的,便是那一个个脐橙的酸甜滋味。

当前:4版(2021年12月03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