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我和父亲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他总能在我茫然失措时,给予我最大的鼓励和帮助。
父亲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微胖,整日朴素的衣着搭上他那张憨厚的脸,小小的眼睛和不高的鼻梁,不认识的人第一眼见到他总能感觉到莫名的亲切,邻居们常打趣地叫他“彭总”。
我常常认为父亲不善于表达爱,不曾喊过我“女儿”“姑娘”之类,天天喊着我的名字。前年夏天一个周日,爸爸带我去外地参加比赛,人地生疏的我们靠着导航摸索到比赛的地方。看着离比赛时间还早,有些紧张的我迫切地想找一台钢琴过过曲子,父亲想必对我有信心,安慰我道:“你平常下了苦功,弹出你最真实的水平就好了。”
见我仍然不安,父亲答应了去找钢琴。辗转几个路口后终是没有找到一家钢琴店,眼看着离比赛越来越近,我紧张的心也越跳越快,最后父亲搜索到一家最近的钢琴店,准备一路小跑过去碰碰运气。我提着裙子跟在父亲身后,磨脚的新皮鞋使我忍不住叫唤,父亲时不时回头看我,看着距离比赛时间不多我也不好开口请父亲停下休息,只好跟着后面跑。
十来分钟后,终于不负有心人,我如愿坐在钢琴面前弹着准备的曲子,父亲却不见了身影,我想着他可能去找了个地儿休息。弹完后我站在马路边等他,突然我看到了马路对面正从一家店跑向另一家店的父亲,他背着我的书包,焦急地跟店员比划着说些什么。等他跑到我身边时,他却突然蹲下身来用手捏着我的脚检查着什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我低头看着他,只见他的衣衫全被汗水浸湿了,脖子上的汗水如雨水般往下流,满脸疲惫。仔细一看,父亲脸上好像多了些斑点,多了些皱纹,头上又多了些白发,那一刻我猛然感觉无所不能的父亲老了。
父亲蹲下身子帮我把被鞋磨伤的脚贴上创可贴,再次背上我的书包,起身往前走,我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后。烈日下,巨大的书包把父亲被浸湿的衣衫遮住了,就好像遮住了父亲的疲惫,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父亲平时的话不多,总是三言两语,比如我比赛失利时,他说:“人生就像登山,跨过台阶后,你会发现一山比一山高。”在我对将来的艺考忧心忡忡时,他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从未从他的话中听过爱字,但我却能随时感受到他对我的爱。大音希声,父爱无声。
广东省广州市白云艺术中学
高一(3)班 彭子媛
指导老师 郭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