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滋味长

◎ 王国梁

 

    母亲很重视重阳节,祖父祖母在世的时候,母亲每年重阳节都会给他们做些美食。母亲认为,重阳节过得郑重点,家里的老人就能福寿绵长。这应该是母亲的一种美好祈愿,她通过做美食的方式表达出来。

    祖父祖母去世后,母亲也老了,她依旧非常重视重阳节。每年重阳节,一家人都要聚在一起,享用母亲做的美食。

    重阳节的美食中,花糕是必不可少的,其地位相当于端午节的粽子和中秋节的月饼。“糕”与“高”同音,有步步高升、寿高久久的含义。中国人历来讲究讨个口彩,过年时的年糕寓意“一年更比一年高”,是每家必做的美食。花糕的做法与年糕类似,不过重阳节的花糕样式更多,口味也更好,所以极受欢迎。把糯米粉、红豆、各种果脯等食材准备好,母亲就开始做花糕了。我爱吃核桃仁,妻子爱吃蜜枣,孩子爱吃葡萄干,母亲都会多放一些。母亲在蒸屉上铺上一层干净的湿布,底层放上糯米粉、红豆,中间夹层放入核桃仁、蜜枣之类的,最上面再铺上一层糯米粉、红豆。

    花糕蒸好后,稍稍放凉,再切成方形小块,就可以吃了。母亲做的花糕,香甜软糯,别有风味。据说重阳节吃花糕跟重阳登高的习俗有关:有山的地方可以爬山登高,而没山的地方就想到了用吃糕代替登高的替代方法。

    一家人一边吃花糕,一边听我讲这些习俗,节日气氛浓浓的。妻子说:“我也要跟妈学做花糕,等我学会了,以后重阳节就由我做给一家人吃。”

    母亲提醒我们,花糕虽好,尝尝味道就行,一会儿正餐还要吃羊肉面呢!重阳节这天做羊肉面,也有着有意思的来历。“羊”与重阳的“阳”谐音,白面的“白”是“百”字去掉顶上的“一”,一百减一为九十九,所以羊肉白面寓意九九重阳。这些有趣的习俗蕴含着我们中国人的大智慧和小聪明。重阳节,正适合吃羊肉,因为天渐渐冷了,吃羊肉可以御寒。

    羊肉非常有营养,母亲要熬一锅香浓的羊汤。熬羊汤看似简单,熬好并不容易。母亲用小火慢熬,非常有耐心。熬着熬着,锅里的汤变成奶白色了,就够火候了。再煮上细细长长的面条,捞到碗里,浇上两大勺羊汤,吃起来又香又暖,家常而亲切。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其乐融融。

    很多年里,母亲做的重阳节美食就是这两样。其实,我们这里重阳节还有吃螃蟹的习俗,家里条件好起来之后,她有时也会买些螃蟹来蒸,但最受欢迎的,总是重阳花糕和羊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