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漾漾明月湖
林佐成

 

    一湾碧水,静静地卧在那里,映着蓝天白云,映着湖岸边密密匝匝、高低错落的松柏、灌木丛,映着偶尔掠过湖面的一群白鹤、一只翠鸟,映着泊在湖岸边的一叶叶扁舟。明月湖就那么静穆着,恬静得犹如一位温婉的女子。

    这个掩映在青山绿树中的一片水域,南北宽不过数米,东西长不过数里。水性好者,由北而南,一个猛子扎过去,人已到了对岸。即使最宽阔处,那些游泳爱好者,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游到对岸。这个通过涵洞与川东第一大人工湖——宝石湖联通的小湖泊,由几道遮遮掩掩的水湾,几条曲里拐弯的湖汊,一座孤零零的小岛组成,玲珑又精致,秀气又妩媚。它远没有一片水域连着一片水域,一条湖汊连着一条湖汊的宝石湖大气磅礴。但是它把柔媚、秀美与瑰丽化成一幅画,凝成一首诗,淋漓地呈现于眼前,赏心悦目而又余味悠长。

    来自九涧六溪的溪水,经过湖岸边绿树润泽,花草浸润,湖泊沉积,清澈、澄碧。它们盈盈满满地聚在那里,清泠泠中浸着一抹绿,绿莹莹中透着一丝亮。登高远眺,你会觉得,那盈盈的湖面就像铺了一层流光溢彩的碎金,在微微晃动中,闪着魅惑的眼;你会觉得,那一湖碧水,就像一颗绿翡翠,跳动着醉人的翠色;你会觉得,那历历在目的湖岸倒影,带着梦幻、迷离,带着未知的期待。这明净的碧绿,这诱人的晶莹,让你恨不得趴下身子,掬起一捧,喝上几口,润润喉,清清肺,或者撩拨到脸上,领略那不一样的清爽。

    秀气的明月湖,几乎容不下大的船只。唯有小木船,它的小巧、朴拙,它无拘无束的浪漫,与世无争的从容,才与这恍若世外桃源的青山绿水相吻合。

    这些小木船,通常能载八九人或十多人。平时,它们挨挨挤挤一长溜泊在湖岸边,撑船的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妪老翁。无人摆渡时,老妪们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或者你一把我一把地嗑着瓜子;老翁们则三五个窝在船舱里打着扑克。也有孤僻的老人,独自守在船尾,吧唧吧唧着旱烟。客人的到来,让他们欣喜,却不慌乱,哪只船先走,哪些船后发,他们早已了然于心。于是,那些该出发的男女,便不舍地结束自己的闲聊,往船上轻轻一跃,那船便在一挥桨,一摆臂中,划开绿绸似的水面,徐徐而行。

    乘船之人,多为游水赏景而来,他们便任了船夫在湖里悠哉游哉。清冽冽的湖水是那么招惹人,一些游客便会忍不住钻出船舱,或于船头将一张笑脸对着湖面,双手撩拨湖水;或立于船舷,拿着手机,对着泛着墨绿波纹的湖水,湖岸苍翠欲滴的翠色,一阵狂拍;有的干脆搬一把藤椅坐于船头,任湖风拂过脸颊,体验着“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别样美感。船夫脸上挂着笑,不紧不慢地摇着橹,偶尔也会提醒游客注意安全。

    明月湖的澄碧,离不了这些年来的退耕还林,离不了对周边农家乐的清理,离不了开江人民的用心呵护。那些遍植于湖边连同四周沟谷山包上的绿树野草,织成了一道道天然屏障,阻挡着湖外的污泥浊水;它们又像给湖镶了一道厚重的绿花边,那些碧水、游鱼、水鸟,连同那些小木船,因了这道绿花边,便多了一份宁谧与安详。

    翠柏当仁不让地占据着湖岸四周大片领土。这些纤细修长的翠柏,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它们从一个湖湾延伸到另一个湖湾,从一个沟汊蔓延到另一个沟汊。这些密密层层的翠柏,成了水鸟们栖息的天堂。夏日的黄昏,常见一群群白鹤,拖着悠长的声调,从暮色苍茫的天边,炊烟袅袅的农舍,一路欢叫着飞来。它们扑棱棱地掠过湖面,在翠柏丛上空一个漂亮地转身,双腿轻轻一点,身子飘然落于树巅。那数十只白鹤聚在一起,在树巅蹦跳、追逐、打闹,此起彼伏的欢叫,把一湖的寂静打碎。翠柏丛不但给水鸟们提供了繁衍生息的场所,给明月湖平添了一份活力,更是终日装扮着湖畔,使湖畔秋也生机,冬也盎然。

    野草柔软却不柔弱,它们挤满了湖岸边的旮旮旯旯,那些翠柏、油松、樟树等留下的空隙,都有它们孱弱而倔强的影子,它们犹如一张厚实的网,护住那些泥沙。它们的出现,不但使湖岸无处不绿,无处不秀,更让湖岸春秋有别,冬夏各异。在四季分明中,一个立体的湖、秀美的湖、生态的湖,令人神往、让人陶醉的湖,便一览无余地呈现于眼前。

当前:B3版(2023年04月12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