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漂记》:一部蓉城闯荡史
刘海颖

 

    “时代变了,国家变了,我也变了。可以说,我是闯出来的一代。”作家樊雄在他的新书《蓉漂记》前言中这样写道。

    《蓉漂记》是一部长篇随笔集,分为上下两卷,上卷名为“漂在旅途”,下卷名为“家在成都”。作者樊雄的故事,主要从20世纪80年代展开,讲述了他事业、家庭和人生的发展史。在饱尝人生的酸甜苦辣后,他获得了极大的锻炼,记录了当初闯荡蓉城的“挣扎”与“打拼”经历,以及这些酸甜苦辣背后深藏的“情感印记”。这本《蓉漂记》,不仅仅是作者个人在蓉城的闯荡史,也是蓉城这座城市自身的一部闯荡史。

    一个人的闯荡

    故事的开始,是1979年一个川东北贫穷小县城里的少年樊雄为尽快独立生活,初中读完后没有继续升高中而选择就读中师。而成为一名乡村教师,继续在大山里生存,这种一眼就望到底的人生也并不是他想要的。于是在1985年,樊雄拿到了四川教育学院的通知书,去往了后面会将他融化的城市——成都。

    1985年,初入成都的樊雄,有的是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即使这时面临着时代变革发展的波涛汹涌,他也屹立不动,坚守心中信念。“留在成都”——这份热忱使他时刻精力充沛,不知困倦。工作调动遥遥无期时,他在日记本中写下“坚韧”;同学们毕业后都开始回乡时,他选择骑着破自行车“逆行”,下定决心要扎根成都;在找不到落脚地只能到处蹭住宿舍甚至置身于公园长椅和郊县计生委手术室里时,他也丝毫没有生出退却之心;在漆黑的夜里躺在拖拉机油腻的绳网上从城区回到住地时,他依旧踌躇满志地念着“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凭借自己对文学的热爱和个人的实力,1989年,他终于拿到了调档函,成为了成都市职工大学的一名教师,进入了体制内,不久后他的妻子也调入省级单位,两人在成都有了一个稳定的家。

    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经商热”兴起,樊雄也不甘寂寞,跟随时代大潮下海成为了一名商人。在《蓉漂记》中,作者记录了自己初试水时的保守到后来成为成功商人时心境的变化以及人生经验的总结。

    从一名乡村教师,到大城市的体制内教师,再到一位成功的商人,樊雄的身份在闯荡蓉城中不断变化。顺应时代大流发展,但也不恪守陈规,他的人生是闯出来的。他在书中将女儿的人生经历与自己的人生经历作了对比:“我看见一身学位服的女儿,青春靓丽,满脸开心,从校长手中接过学位证书。迷糊的双眼刹那间闪出另一幅画面,那是几十年前一个同样年龄段的青年,身背铺盖,手提网兜,正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大山深处的背影。”由于父辈的努力所打下的良好基础,到樊雄女儿这一代,他们能更自由地去选择自己的人生,因此作者说“他们是活出来的一代”。不管是“闯出来的一代”,还是“活出来的一代”,都要感恩于这个时代,因为是这个变革的时代让“闯荡”和“创造”这样的字眼刻在了人们的心中,使得作者敢于去往大城市,作者的女儿敢于走出国门,让这样的字眼变得寻常而又理所当然。

    一座城市的闯荡

    作者樊雄第一次到成都时,是茫然而惊奇的。对于此前一直生活在小县城的他来说,这座城市已经是繁华无比。经过多年拼搏和闯荡,这座城市的建设也有了他所贡献的一份力量。

    从作者在成都的五次搬迁可以看出,成都这座城市也在不断闯荡发展。作者刚来到成都时,落脚地于南一环路边上,这里就是城市的尽头;几年后,他在成都的第一个家在西二环路边上,这又是城市的尽头;三十年后的他所搬往的地方,也还是城市的尽头。城市在不断扩张,曾经看起来像是乡镇的郊县,其发展也如火如荼。20世纪80年代的成都,城市范围只辐射到如今的一环路,距离成都仅十几公里的郊县双流等看起来更像是规模大一点的场镇。而如今的成都,已经建成了三环和外环,双流、新津等郊县也并入成都,一起为成都的发展添砖加瓦。城市里那些低矮的房子被拆掉,代替它们的是一座座高楼大厦。作者第一次到成都时所坐的边三轮自行车,到现在也几乎消失不见,成为了时代的印记,纵横交错的交通路线,地铁的建成让城市内的通行时间大大缩短。自改革开放以来,成都一直在履行作为四川省会城市的责任与担当,已经成功跻身“新一线”城市,成为西南地区的中心城市,这些变化都记录了成都这个城市的发展史和闯荡史。

    作者樊雄在这本随笔集里,提及最多的便是对这个时代和成都这座城市的感谢,“感恩一座城与一个时代的际遇”。诚然,每个人都是大时代背景下的小个体,在时代浪潮中沉浮和艰难求生。但一个人的发展,与时代的助力是绝不可分开而论的。樊雄在书中写道:“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这个社会最好的时代。”他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在他刚刚成长为一个青年的时候,便迎上了我们国家改革的时代浪潮。时代是年轻的时代,人是年轻的人,互相碰撞必有火花产生。“在我刚刚长大成人之际,就遇到了改革开放的春天。坚冰打破,潮流涌动,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也是一个行动的时代,我很幸运地顺应和投身时代潮流,寻求自我命运的改变。我生命的主题词因此变成了闯荡和创造——不只是我自己想闯与创,更是时代正在闯和创。我个人的所有努力在时代大潮的惊涛骇浪中是那么微不足道,但新时代的滚滚洪流中毕竟也有我的一朵浪花。”

    时代的闯荡,带动了个人的闯荡和城市的闯荡。自改革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开家乡来到大城市闯荡,来寻求发展的机会,比如衍生出许多故事的北漂、沪漂等。本书作者樊雄是第一代蓉漂,来到大城市扩宽了他的眼界,给了他更多在小县城里无法得到的发展机会,成功让他开辟了新的人生轨迹。同时,也是越来越多的“樊雄”们为成都注入了生机与活力,让成都也在中国城市中发出越来越多自己的声音,并开始闯荡世界。

当前:A3版(2023年07月18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