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经》里遇见冬天的美好
◎ 樊树林

 

    冬天是一个美好的季节,更是一个浪漫的季节。自古以来,无数文人骚客都书写过属于自己的冬天,那一首首流传至今的诗歌展现出的多姿多彩的冬天,令人神往。

    “不学《诗》,无以言。”《诗经》是中国古代诗歌的开端,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如今,在一个有阳光的冬日午后,走进《诗经》所描绘的世界,在一章一节中感受冬季的美好,也是一种对岁月的敬畏和礼赞吧。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诗经·小雅·采薇》中的句子。《采薇》是一首戍卒返乡诗歌,描绘了战争的残酷和归家的喜悦:当年“我”离开时,杨柳正茂密,随风摇曳;如今“我”重回家乡,天上正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所有景语皆情语,透过诗歌所描绘的景象对比,我们不难看到戍卒此时满心的伤悲,以及刻在他心底的孤寂凄冷的冬天。

    《诗经》中类似《采薇》的场景描写,在《小雅·出车》里呈现过:“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其意思是,“我”出征时黍子稷子正在扬花,而今“我”回来时,已经是风雪满天的凛冽寒冬,“王事”正多灾多难,不暇危坐安居,难道不想归家?唯恐紧急文书下达……人生在很多时候,是无法自己选择的。这首诗勾勒出戍边生涯的艰难辛苦,更表现出壮士们为国出征的气概,诗中传达的是一种强烈的家国情怀。

    寒冷和肃杀是冬天有别于其他季节的重要特征,《诗经》里的《邶风·北风》就描绘了这样的情景:“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寒气逼人、大雪茫茫、北风刺骨、愁云密布,诗歌反映的是卫国贵族逃亡之事,描写了在国家危乱之际人们纷纷出逃的情景。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的景象,不仅是人们出逃时的天气状况,也影射了当时的压抑、紧迫的政治氛围。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这是《诗经·豳风·七月》的章节,反映出天气再冷也阻挡不了人们对生活的美好向往。秋去冬来,一天寒比一天,但人们非常享受这样的冬天,他们收拾农田、修缮好房屋、清扫谷场、宰杀羊羔、饮起美酒、祭奠祖先……一派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景象,能让人品悟到“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惬意和舒适……从古至今,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一直没有变。

    冬天是寂寞的,冬天是高洁的,冬天是文雅的,冬天更是美好的……北风料峭、风雪满天的时候,在《诗经》的一章一节中遇见冬天,在反复咏叹中感受到冬天的韵味和美丽,真有一种雅趣和曼妙!

 

当前:5版(2023年11月29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