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闻香寻寒梅
◎ 鲍海英

 

    冬日,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真的如天气预报说的那样,说到就到。雪后的天气,寒冷异常,刺骨的寒风,令人望而生畏。可无论天气多么寒冷,这样的清晨,我总要去到菜市场买菜。我踩着地上的一层冰雪,把手缩进衣袖,冒着严寒,路过街头游园门口的时候,忽而从刺骨的寒风中,闻到阵阵花香,幽幽而来,沁人心脾。循香望去,见游园里有两个人,他们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在雪地里,用手机对着两旁的梅花不停地拍照。

    想不到,这冰天雪地里的幽香,竟是梅花在暗送香波。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赶去一睹这梅花的芳容。只见两旁的几丛蜡梅,褐色的枝干上,像是缀满了一粒粒珍珠,开着一朵朵疏密有致、星星点点的蜡梅花。“枝横碧玉天然瘦,蕾破黄金分外香”,我情不自禁,轻轻用手指,揽梅花入怀。我用鼻子一嗅,不觉缕缕暗香绕指柔。我放眼望去,整个街头游园,银装素裹,这样的雪地里,因为有了这几丛梅花,因为有了这满枝花蕊,世界顿时变得灵动鲜亮起来。

    也许我这个人情感细腻,我特别喜爱花,但在各种花中,我还是对梅花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全因她有特立独行的英雄气概。到了寒冬,漫天飞雪,这个季节,百花凋败,可“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唯有梅花在“凌寒独自开”,所以历代文人雅士,总喜欢把梅花作为傲霜斗雪的斗士来歌颂。“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些歌颂梅花的诗句,成了滋养人们砥砺前行、自强不息的生命之钙。

    因为喜爱梅花,我与信奉“不可居无竹”的东坡先生一样,不可居无梅。家里院子虽小,但在墙角,梅花一定是要种几株的。“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每年大雪纷飞的日子,小院子里的梅花,像是雪花的孪生姐妹,总是结伴翩翩而至。“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每年雪落时分,我看着院内梅花吐放,徜徉在自家的小天地里,心里竟添几分温暖,感觉似乎春天就要来了。

    爱梅花,看到屋外梅花香味暗涌,自然就想折几枝带到屋内。“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每年寒冬,只要我家院子里的梅花一开,我总要把家中最精致的花瓶拿出来,装上清水,再到院子里折几枝开得最好看的花枝,把它们插进花瓶中放到床头。夜晚,手捧书卷,对着一豆床灯伴读,倦了,抬首,见色泽清透的花蕊,顿感神清气爽。

    梅花的美,美在不骄,不傲,不闹,不烈。这种美,美在寒冬腊月风雪飘零时的“凌寒独自开”,当所有植物满目枯败时,梅花却站在了枝头,让人眼睛一亮。人的生命,有春暖花开,也会有冰霜雪雨。无论经历怎样的寒冬,我们也该如梅花一样,即使遇着冰霜和雪雨,也要笑着绽放,哪怕不艳,不丽,也要让生命的花朵,暗香浮动,活色生香。

 

当前:B3版(2023年12月21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