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爸妈说,一两岁的时候,我就“爱”上书了,不过“爱”的方式很独特,不是看,是撕。我对花花绿绿、有软有硬的纸充满好奇,一看到,就会不自觉地撕起来。大人们渐渐怕了我,不敢再将书放到我的面前,甚至看到我就赶紧藏书,当然我也没少哭闹过。那时的我活脱脱一个“撕书小魔女”啊!
上了幼儿园,开始真正接触书籍,不撕书了,但也不喜欢书,不喜欢被大人强迫着认字。但我喜欢听故事,每晚睡觉前总是缠着大人讲故事,害怕灯光影响我睡觉,他们就在我上床前匆匆把故事浏览一遍,关了灯,在漆黑的夜里给我讲故事。后来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妈妈讲故事前要“备课”、翻书,爸爸则不。有一天我问爸爸:“难道那些故事你都记得吗?”爸爸说:“我才不讲书上的故事呢,我给你讲的都是现编的。”我大吃一惊,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爸爸笑嘻嘻地说:“书上的故事都是人编的,爸爸也是人,怎么就不可以编故事?”我太小了,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
后来,我上一年级了。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了,爸爸蜷在我身边,手里捧了本书,开始给我读故事。我说:“关灯。”爸爸说:“不急,等我把这个故事读完。”爸爸说:“这个故事太好了,必须得读出来,否则,营养就会损失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故事情节,只有简单的对话,兔妈妈与小兔子比谁更爱对方,小兔子总是说不过兔妈妈。半梦半醒间,我听到爸爸在说:“女儿,明天你自己看看这个绘本吧,真是太精彩了,爸爸,真的编不出来。”
印象中,爸爸一直很骄傲,让他那么服气的书,到底长一副什么模样呢?平生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的书,就是这本绘本《猜猜我有多爱你》,内容我已经知道了,但里面的绘图,夸张又传神,色彩也好,像一把钩子,钩住了我,使我无法逃离,我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后来我又连续看了好几本类似的绘本,《逃家小兔》《爷爷一定有办法》《金老爷买钟》《想吃苹果的鼠小弟》等等,就这样我迷上了读书。
随着识字的增多,读的书就不仅是绘本了,国内外的一些经典儿童文学,我都有阅读。有些不大懂,有些有同感,但在懵懵懂懂中,总能感到隐隐约约、莫名其妙的美好、温暖,当然,也有痛楚。小学五六年级起我开始捧起了古典名著,读起来好吃力啊,古人说话为什么要那么别扭啊,但咬着牙坚持读,也能半猜半蒙个大概。家里书多,只要我想读的书,爸爸妈妈总能变魔术般给我找出来。进入初中,感觉阅读书籍比以前更加轻松了,但是现在功课太紧张了,阅读课外书的时间基本上消失了,这真是一个大问题!
问题还不止这一个。前几天爸爸严肃地跟我谈了一次,希望我能从现在我住的房间搬到隔壁的房间去,理由是我住的是他的书房,原先是因为我小,书房空间大一些,就置放了一张大床,我跟二姨一起睡;现在我大了,可以独自睡觉了,就该回隔壁的小房间去睡了。爸爸说:“你霸占我的书房,时间长达十五六年,导致我没有地方读书写作,人到中年,还没有写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我扑哧笑出声来,爸爸类似这样的戏谑语言是经常出现的,这一次似乎他是认真的。但我明确而坚定地告诉他:没门!
我才不会把书房让给他呢!书房有两面墙,书柜顶天立地,立满了密密麻麻的书,人在房间里,完全就是坐拥书城的感觉啊!何需沙场秋点兵,坐拥书城我为王啊!睡觉的时候,时不时我都感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书香里、躺在学问上——哈哈,就算是我现在阅读这些书的时间很少,但每每我还是要许下心愿的:可不可以在我大学毕业前读完这一屋子的书?或者30岁前?我坚信:腹有诗书气自华,能够时刻吮吸书香,定能华中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