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梅花凌寒开
◎ 郑贵华

 

    “倘若风雨他日来,枝叶凋零还有傲骨在”每当我在家里跟着手机学唱《梅花赋》的这句歌词时,脑海里总会闪现出楼下角落里的那些蜡梅花。

    我搬进新居不久,对楼前花坛中的树木不甚熟悉。只知道路旁有树,落叶树与常青树相间,它们高低错杂,俯仰生姿,别有一番情趣。冬天来临时,很多树的叶子落了,只剩下灰褐色的枝干,地面的草坪也枯黄枯黄的。

    前几日我从楼道出来,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我抬眼四顾,发现楼道左侧的两棵树上竟然缀满了淡黄的花朵。我一时好奇,走近一看,原来是蜡梅树。它们的树干和我的胳膊差不多粗,高度刚及一楼的窗户。但是分杈不少,且每根枝杈上都开满了一簇簇淡黄的花朵,它们挨挨挤挤的,远远看去,像串在枝条上似的,虽不那么鲜艳亮丽,但也娇柔可人。我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吟诵起“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的诗句。

    据说蜡梅的花瓣儿像蜡那样光滑、有质感。为了验证这个说法,我特意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一个花瓣,慢慢一捻,果然如此。看着淡黄花瓣中藏着的那一簇玫红的花蕊,我很是欣喜。此后每次外出前,我都忍不住要多看它们几眼,深吸几口蜡梅散发出的香气。

    周五离校时听朋友说,学校对面公园里的红梅开了。在休息日,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前往赏梅。这个公园面积不大,我们沿着青砖铺就的小路蜿蜒前行。走不多远,就看见一个凸起的山坡上露出几枝深红的花来。我们立刻上前观看,真的是红梅!花朵们也是一簇簇紧紧挨着,每根枝条下面的花儿绽放,上面的却是密密的紧致如豆粒般的花骨朵。每根梅枝都精神抖擞,直指蓝天。这一抹独特的红色,让人一下子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同行的一个朋友从山坡上下来时,小声哼唱着“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另外几个立刻接上腔,和她一起唱道:“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我们边走边轻声合唱,歌声飘荡在公园上空。

    晚上回家后,我和往常一样蹭先生的书画课。巧的是,老师正在讲国画中梅花的画法。老师边讲边落笔,不一会儿,一株枝干苍劲、颜色艳丽、韵味独特的梅花就呈现在屏幕前了。我赶紧找出一张白纸和以前做手账用的彩铅,根据老师的讲解,画那幅“梅花飞雪”。然而我的画技很烂,画不出梅花的样子和神韵。但我也不懊恼,楼下的梅花开得正盛呢!

    入睡前,听得外面风声强劲,这样的天气怕是要下雪了吧。第二天一早,果然看见楼下草坪上有薄薄的一层雪。我赶紧乘电梯下楼,只见墙角的蜡梅叶子落尽却依然挺立,枝丫间藏着少量积雪,淡黄的梅花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妩媚。我选好角度,拍了几张雪梅图,立刻分享到朋友圈。然后,我小声哼唱着“倘若风雨他日来,枝叶凋零还有傲骨在”,愉快地进了电梯。

    我喜欢梅花,不仅是因为它美丽的外表、清幽的香气,还因为它凌寒独自开的顽强气质。无论在逼仄的墙角,还是在陡峭的悬崖;不管是飞雪飘零,还是千里冰霜,只要到了需要它出场的时候,它总会克服一切困难,开出艳丽而芬芳的花朵。

 

当前:B3版(2024年01月16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