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忆枇杷
◎ 方泳霖

 

    我年幼尚未认识枇杷时,总以为西游记的琵琶精就是那吃的枇杷幻化成的精,直至识得乐器琵琶我才搞清楚此琵琶非彼枇杷。

    转眼又到了枇杷成熟的季节,送女儿上学的路上总能看到路旁卖枇杷的小贩。我把小时候闹的“琵琶精”笑话讲给女儿听,本以为她会觉得有趣和可笑,但只见她平静地和我说她最近学了一首诗就是关于这个话题,并未对此感到新鲜和可笑。

    女儿向我背诵了这首诗:“枇杷不是此琵琶,只怨当年识字差。若是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我听了哑然一笑,原来这样的笑话并非单独我一个。

    关于枇杷的记忆是深刻的,尤其是女儿小时候学校要求家长帮助孩子认识时令水果,枇杷就是其中一种。学校要求实地带孩子认识枇杷,并背诵宋代诗人戴复古的《初夏游张园》:“乳鸭池塘水浅深,熟梅天气半晴阴。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学校这样做的好处是,孩子能真正认识到枇杷,不至于再闹我年幼时的笑话。但我问起女儿是否还记得戴复古的那首诗时,她显然有些记不住。其实戴复古的这首诗对处在启蒙时的孩子来说并非简单,记不住也可以理解,倒是我这个陪读的家长却在每年的枇杷季节能记起这首诗,大概这就是陪伴孩子成长的意义吧!

    我初学小写意国画的时候,就画了一幅枇杷,我个人觉得画枇杷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记得画中的枇杷果实通过藤黄加水调和橘黄,就可以画出枇杷的色泽和形状。用花青调制汁绿色,用于绘制枇杷的叶子,可以画出叶片的大小、聚散及浓淡干湿的对比。最后用赭墨色,用于绘制枇杷的果脐和果柄。色彩用法明朗之后,就是架构问题。总之,画枇杷的最大的印象就是对于色彩的配置,脑海中总有一幅满树金黄,绿叶盎然的景象。

    但是枇杷的品种还是有很多,其中也有白枇杷,吃起来味道都很甜美。只不过从小到大见到白枇杷的机会少,一般见到的都是金黄色的枇杷。第一次见白枇杷很是新鲜,味道之甜美也是记忆犹新。其实枇杷的味道也会因枇杷的种类而不同,据说金黄色的枇杷生长强健,产量高、果皮厚、耐贮藏,适于制罐及加工;而白肉类则果皮薄,肉质较细,但生长较弱,产量低、宜鲜食。

    在我看来枇杷浑身是宝,果肉不但可以直接食用还可以用来做罐头、果酒、饮料和果膏等。我见过母亲将一时吃不完的枇杷去掉内核,将枇杷果肉放入土烧的白酒中,通过时间的沉淀酿制成琥珀色的枇杷酒。

    母亲回忆说枇杷叶还是中药材,药用价值很高。说我小的时候咳嗽,她还采来枇杷叶给我止咳。母亲说她把叶子用清水洗净,刷掉叶子背后绒毛。用水浸泡十多分钟,冲干净后放锅里加水大火煮开,此时加入一块冰糖,煮20分钟即可。这样的枇杷叶可以镇咳、祛痰平喘。而我饮用了这样的枇杷水后,咳嗽竟然也很快停止了。

    我虽然不记得母亲用枇杷叶给我治疗咳嗽的情景,但是我时常回家看望父母亲一起吃饭、一起喝枇杷酒。父亲说我难得回家一次就得喝两口,而我们喝的酒自然以枇杷酒为首选。这次回家我特地带上了一大袋枇杷和父母分享,同时也希望能和他们唠唠家常,分享一些关于枇杷的甜美回忆。

    枇杷在我记忆中已然形成一抹金黄,在我脑海中留下了陪伴女儿成长的宝贵记忆,也深藏了父母关爱我的独特回忆。如今又是一年枇杷成熟季,在享用大自然馈赠的同时,也需得好好珍惜这弥足珍贵的亲情……

 

当前:B3版(2024年05月16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