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也是花
◎ 郭海燕

 

    云是开在天上的花。大自然的花季会过去,但草原的花季一直在。

    天上的云,地上的花,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云可以与花媲美。同为“朵”的变体,云朵,花朵,成就呼伦贝尔的并蒂花开。于是,抬头看云,低头赏花,两相呼应,满载诗意。

    盛夏来呼伦贝尔的,不仅仅有人,还有天鹅、晨雾、云朵。与它们比起来,依赖车马出行的人,是多么被动啊。天鹅乘着清风,扇动着丝绸一样的翅膀,翩然而至。晨雾,就栖息在草原的水泽深处,迎着朝阳,把人间幻化成海市蜃楼。而云朵呢,本就不是外人,它以“草原的如花公主”自诩,且歌且舞,潇潇洒洒,肆意流浪,只是疏忽间的思念,会立刻变为筋斗云飞来,直至顽皮地俯瞰身下这片绿色的大地。

    每一朵云,都有昙花一现般的绝美风姿。早晨,它是莲花,搂着棉花般的柔软,慢慢苏醒,张开花瓣;中午,它是百合,粼粼的水波一般,开成柳絮般的浅浅白雾;傍晚,它是玫瑰,涌动着轰轰烈烈的火红,盛开了半边天的艳丽。有了云,天空便有了色彩,有了内容,有了神话。

    云朵作为天空的花朵,有着比花朵还百转千回的诗情。每一朵云都是一幅未竟的画,一首未完的诗。闲云游走是闲适自在的,阴云密布是愁绪满怀的,流云翻滚是欢快激昂的……云朵的变幻,恰如人生的起伏。

    每一朵云,都是诗意的载体,从古至今,文人墨客就喜欢通过写云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张先的“云破月来花弄影”,那是夜静风轻梦未央,遥望天边云似画的浪漫;李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那是月色如水照佳人,轻步曼舞云裳动的缠绵……多少想象,多少诗句,源自云的昭示。

    云朵作为天空的花朵,有着比花朵还变幻莫测的风情。如果将草原比作一曲忧郁缠绵的长调,那云朵便是和着沧桑不停旋转的音符。婀娜婉转之中,风忙碌起来,草和花忙碌起来,被气流搅动起来的云也忙碌起来,一展万种风情。

    色形味俱全,才是云朵的真身。不止有浓淡色彩,还有无限身形。当你到有云朵的草原上走一走,会嗅到一股散发着氤氲奶香的气味,也许是云朵与羊群“混”得太久,那气息,真就是云朵如花般的香甜。徜徉在绿草茵茵的辽阔土地上,如果舍不得摘地上的花朵戴在头上,那就牵一朵云来当发带,让它牵着随风飘扬的长发,一路奔跑。

    云朵也是花,且不分时节。夏天,它在瓦蓝的天空自由地绽放;冬天,经过一夜的霜冻,它会变为雪花,盛开在你的睫毛上,晶莹剔透……所以,当你推开蒙古包时,它们就会飞进来寻寻觅觅,也许是迷蒙的雾气,也许是晶莹的冰晶,也许是七彩的霜花……无论哪一种,它都是有形的花。

    云朵,一朵多变、神奇的草原花。世间本潦草,但白云诗意,绿野无垠,定会让万物欢喜,让人心心念念。

 

当前:B3版(2024年07月18日) 上一版 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