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记载,春分有三候:玄鸟至、雷乃发声、始电。花信三候:一候海棠,二候梨花,三候木兰。日子到了春分,春天的味道便非常“正宗”了,到处花团锦簇,妖娆动人,热闹非凡。
你看她,挥挥手,燕子便飞回来了。“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能不美吗——贴梗海棠,烈焰红唇,姿态妖娆,像跳着桑巴舞的热情女郎;水红色的西府海棠像大家闺秀,端坐枝头,顾盼生辉;淡粉的垂丝海棠宛如羞涩的小家碧玉,轻掩着面庞,微微低头,不胜娇弱,让人怜惜……难怪苏东坡也“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了。
“春到梨花意更长,好将素质殿红芳。”“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玉兰花开春水生,满地芳草绿云横。”……瞧瞧,无论是梨花、杏花、玉兰,还是樱花、油菜花和不知名的野花,哪一朵不是竭尽全力地开着,哪一朵不是华丽地绽放,哪一朵不是一幅画?!
宋代大书法家徐铉在春分时遇到小雨,他挥毫写道:“春分雨脚落声微,柳岸斜风带客归。时令北方偏向晚,可知早有绿腰肥。”春分里的小雨声音细微,温柔缱绻,恍若不闻。杨柳岸边,微风轻拂,客人缓缓而归。读着这样的诗句,仿佛时光从未远去,它一直定格在那样的春光里,一样的细雨烟霞,一样的桃红柳绿。
乡间的春分,除了诗情画意外,多了一份辛勤的播种和热切的期盼。农谚云:“春分麦起身,肥水要紧跟。”此时,正是施麦子拔节肥的时候。麦田里,一片繁忙景象。
我放假回家,大门上锁。去地里寻爷爷奶奶。他俩一个在脱土钵,一个在钵中间点辣椒籽,配合默契。我替换下脱钵的爷爷,打趣道:“准备种个十亩八亩啦,这么讲究。去集市上买一些苗回来,多省事。”爷爷笑道:“我这是良种,集市上少得很。等你吃辣椒酱时,你就知道现在的劳动价值了。”我微笑,点头应着。春光里,爷爷的笑容仿佛田里的油菜花,灿烂又温暖。
金乌西垂,我和爷爷奶奶回家。一路走,看着那些花儿,闻着它们的芬芳,仿佛被春天紧紧地拥抱着,而爷爷奶奶的肩膀上分明扛着春天。忽然特别感动和知足:今夕何夕,春分春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