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米茶香润心田

陈树庆

        周末，与妻散步，宽阔的街道两旁，国槐花正盛开。在树下，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娘正在摘取国槐的花蕾。她稀疏花白的头发上，还沾上零零星星的槐米。我走上前，问：“大娘，摘槐米呀！”大娘笑笑说：“弄点槐米，炒茶喝。”看着大娘忙着收槐米的身影，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采槐米的情景。
        乡下院门外要栽国槐，除了取荫之外，还在于讨吉兆，寄期翼。民间有谚“门前一棵槐，财宝不招自来。”立在院门一侧，护佑一家人吉祥。在炎炎盛夏里，国槐浓密的叶子层层叠叠，绿色的树冠如一顶巨伞，为人们提供了清凉和诗意。而盛夏也是槐米收获的时节。 “快了，再有几天就会吐苞了。”母亲看着国槐的树枝，像看着一树的希望。
        摘槐米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母亲脸上挂着笑容。在长竿的顶端绑上个铁钩，勾住树枝一绞，槐枝“咯吱”一声就掉了下来。不经意间，槐米便飘飘洒洒，落在了头上，落在了身上，也落到了地上。我将地上的槐米轻轻捏起，浅嗅，苦涩里有淡淡的清香。采得一篮槐米，淌了一身热汗，满树葱葱郁郁的槐米变的稀稀落落。“采得够多了，剩下的让它开花结果吧！”母亲说道，随后用手慢慢拂下头上的槐米。没过多久娇嫩嫩的槐米便慢慢地绽放了，左一朵，右一朵，花香清淡淡的，隐忍而含蓄，一点也不张扬，这独特的馨香，为炎夏中的人们送来舒心的清爽。
        小小槐米，可入药，也可加工成槐米茶。上好的槐米茶是在槐米刚形成花苞似开未开之时，将其采下晾干炒制，状如青黄的莲心，性微寒，清热泻火。晾干后的槐米是药，每年都有药商进村收买。每年乡人还会留一些槐米炒成槐米茶喝，槐米茶败火清脑，乡下人喜欢，从夏天一直喝到来年春深。摘下的槐米，晾干水分，炒制前，将砂锅置于温火上加热，待砂锅没有水分渗出后，倒入槐米在热腾腾的锅里不停地翻炒，槐米慢慢地软下来，又慢慢地变干，炒成黄褐色，香味开始满屋飘散。炒制时，加点蜂蜜或红糖，喝时又香又甜。炒制好的槐米茶，虽是自制的“土茶”，抓一撮放进茶壶，慢抿细品，比茉莉花茶香浓，比铁观音味道绵厚悠长，泡上一壶能喝大半天，是乡下人尤其喜欢喝的“饮品”。
        槐米茶虽然未上茶经，但却是地地道道的土特产，细细品来，清雅可口，似有微微清凉之意自心头散遍全身。酷夏常喝，清毒驱热，使人不会出现中暑病症。饮用时，抓一小撮放进器具里，滚烫的热水中浮着几颗槐米，舌尖轻触茶水，含上一口，一种甘涩的香味穿透喉咙，令人沉醉。
        槐米茶中之味，浓而不涩，淡而不乏，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人忘记了窗外的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