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说柳莺

李忠元（吉林）

 

    柳莺是报春的信使，春天刚刚到来，春江水暖，正是一年乍暖还寒的时候，柳枝也才刚刚抽出嫩绿的新叶，柳莺就先知先觉，开始无比婉转地啼叫了。

    柳莺是候鸟，早春和别的候鸟一样从南方迁徙而来，它是春天里最为常见的一种鸟。据说柳莺一共有六种：冠羽柳莺、灰脚柳莺、极北柳莺、黄眉柳莺、黄腰柳莺和褐色柳莺。这么多种类的柳莺我不敢保证都见过，但确实见过很多不一样的柳莺，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在我的记忆里，别的候鸟停留的时间很短，也就半个月，而柳莺在家乡停留的时间最长，大约有一两个月的光景。

    柳莺身体小巧轻盈，穿梭自如，是个运动健将，跳跃速度一流，在柳树上蹦来跳去，灵动多变，甚为敏捷。

    柳莺不但样貌讨人喜欢，而且还有一副婉转的歌喉，很多时候，它从这一枝条窜到那根枝条，一直唧唧叫着，只有见不到危险了，它才扯起婉转的歌喉，唱起美妙动听的歌谣，让美丽的音符在轻轻摇摆的枝条间游来荡去，诗意而美好。

    柳莺是与人接触距离最近的一种候鸟，春天里，它总是在院子里的柳树、樱桃树、菜花间飞来飞去，卖弄歌喉，给春天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演奏了一串美妙的音符。

    小时候，出生在一个贫穷的时代，对动物毫无保护意识，吃不饱穿不暖的我们经常拎着鸟夹子，在柳树林、果树下和菜园子里周旋逮鸟。有时，赶得凑巧，我们还能逮到柳莺，就欣喜地养在大哥编制的笼子里，一边为它扒虫子吃，一边打口哨逗它婉转地啼叫。

    大哥心灵手巧，编制鸟笼子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只需一些高粱秸秆，选择几根不软不硬的铁条，穿穿折折，一个精致的鸟笼子就在他的手里做成了。柳莺入笼，听着它婉转的啼叫，鸟笼便增加了灵动和生气。我们把鸟笼挂在屋檐或果树上，给柳莺找虫子、喂粮食，忙得不亦乐乎。

    柳莺似乎并不害怕人类，随着口哨声一响，它便跟着唱和，给我们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关于柳莺，很多记忆都停在了童年的岁月里。如今，我阔别家乡，在不同的城市闯荡，见识了稀奇古怪的大千世界，柳莺却见得不多，每逢春天来到，面对春江水暖，柳影依依，我都会回想起童年里的一切。于是，我便会忙里偷闲，抽空回到老家看一看，溜溜房前那棵老柳树上欢蹦乱跳的柳莺，听一听它们无比婉转的歌声，童年里的一切美好便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