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琉璃的精美和易碎,让唐代诗人白居易感叹。中国古代建筑上繁复精美流霞霓彩般的琉璃构件,将建筑装饰得富丽堂皇庄严大气。在建筑琉璃的发展历史上,山西介休一定无法绕过,这座黄土地上的小城不仅是中国建筑琉璃烧制的起源地之一,许多古代顶级建筑琉璃也出自介休工匠之手。窑火不灭,生生不息,难能可贵的是介休琉璃历经坎坷却依然在传承,刘开宝就是这样一位矢志不移发扬光大古老琉璃技艺的新时代工匠。
霓彩越千年,无处不琉璃。黄土高原上小城介休,远远望去,点缀在一处处建筑上千年的琉璃宝色绚丽鲜亮,为这里铺就了一道流光溢彩的城市新色。琉璃烧制这种从火中淬炼的技艺,相承不衰,代有佳作。
唐源古建琉璃制品有限公司正是国家级非遗项目琉璃烧制技艺的传承人刘开宝创办的设计制作基地。每一件流光溢彩的建筑琉璃构件背后都饱含着琉璃艺人的匠心,刘开宝制作一件琉璃作品,需要经过选料、设计、造型、成型、素烧、施釉、釉烧等十几道工序,制作周期长达几个月,大中型琉璃构件甚至需要半年以上,而这其中每一步都需要手艺人的精准拿捏。采回来的泥土加工好后,便是造型。造型是重中之重,这个过程像是雕塑家搞创作一样,刘开宝先要构思好作品,用泥坯把大形立住,再一点一点用手工雕出细节。如果是大型琉璃构件,还需要造型后分解开来做成模具,倒模出来后由若干块拼合而成。
笔者到来时,刘开宝和工人们正在修整打磨即将完成塑形的大型影壁《麒麟献瑞》,整个影壁6米见方,图样来自后土庙,但这件面积更大。已现雏形的麒麟精巧灵动,筋骨强健肌肉饱满,狮尾前卷,脚踏宝物蹬蹄回首,双目圆睁鬃毛飞舞,观之立刻感受到福寿安康的美好祝愿。只见刘开宝耐心地将每一处泥坯部位都修整得光滑圆润,他说,修坯是对琉璃造型细节上的精准把控,不细致会影响到琉璃烧出后的美观度。
介休建筑琉璃烧制不仅是一项高超的技术,还是一门内涵深厚的艺术。介休城乡及周边至今还保留有后土庙、五岳庙、城隍庙、东岳庙、祆神楼等精美琉璃建筑,其中11处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省、市级重点文物更是不胜枚举。这些建筑或为黄绿蓝三色琉璃铺顶装饰,或为黄绿色琉璃剪边装饰,造型优美的琉璃脊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其中的琉璃形制几乎囊括了所有样式,如脊饰、鸱吻、滴水、筒瓦、板瓦、悬鱼、博风等,件件都是建筑艺术珍品。
“让更多的人欣赏建筑琉璃艺术,重现繁盛的琉璃产业,有很大难度,但我有信心。”阳光下介休琉璃赏心悦目,充满艺术之美,刘开宝目光坚毅地看着满院的琉璃构件。
“今天我们研发推广、创新发展琉璃文化和产业,一定是可以留给后人代代相传的无价文化遗产。”刘开宝说。
介休琉璃不仅仅是一个个物件,更被赋予了许多美好的寓意。琉璃建筑是凝固的历史,用斑斓的色彩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刘开宝要做的,就是用热爱和坚持将这些故事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