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婉拒了朋友一同出游的邀请,一则因为身体不适,二来这几日酷暑难当,我把在书中畅游当作最佳的旅行。
《小窗幽记》里说:“人生有书可读,有暇得读,有资能读,又涵养之如不识字人,是谓善读书者。享世间清福,未有过于此也。”我虽然离“善读书者”的境界差十万八千里,但还是非常能享受“有暇得读”之福的。
早上醒来,首先查看有无文章发表。如有,则全天心情愉悦,神清气爽;若无,也不懊恼,打开前一天写就的文字,再仔细打磨,慢作修改,再读觉得满意时,便起身准备早餐。
吃饭、刷碗、洗衣、拖地,做完家务,还剩大把时间。窝进沙发里,和我的书本老朋友继续叙旧轻聊——那本《人间词话》被我翻得都卷了边儿,可它一点儿也不埋怨我,仍然告诉我,写文章要会营造境界,境界分“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它还告诉我,“境界有大小,不以是而分优劣”。
人们常说,听君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人间词话》经常帮我解疑释惑,像个随叫随到的老友,又像苦口婆心的师长。它永远在我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时不时地给我技法上的点拨和文学上的滋养。
沙发里窝得久了,易生困意。告别了《人间词话》,我又去找我的新朋友——《人间失格》。这是我一次参加活动时获得的奖品。新朋友给我带来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人物形象,都与我平常看的书不大一样。它以冷峻的笔调透露出极致的颓废。和《人间失格》交流,我的内心变得沉重,双眼却也因此变得明亮起来——对生命意义的探讨自有其完全不同的价值。
但这个话题还是过于沉重,“讨论”几个回合,我就会缓缓将它放下。对“怎样使生命更有意义”这个问题,我短时间内也想不出明确的答案,所以暂时和这个新朋友挥手再见,去找其它的小伙伴了。
来到我的图书角,和《特别关注》打个招呼,跟《仓央嘉措诗传全集》问个好,再与久别的论文专著来个拥抱,还没来得及细谈,午餐时间就到了,我的访友活动暂告一段落。
夏天炎热,易倦易乏,略微收拾一下,去图书馆和朋友们聚会,那里安静凉爽,空间开阔,小说传记在二楼候着,报纸杂志在三楼迎着……从一排排书架前经过,我似乎听到朋友们热切讨论的声音,可我知道的那么少,完全插不上嘴。于是挑出一个朋友,找个偏僻的角落,拿出本和笔,认真地听它“说”。
其实,消夏休闲的活动也有很多,只是打牌吧,脑子要灵光;聊天吧,口齿要伶俐,跳舞吧,手脚要协调,唯有读书不挑人。所以独处的时候,书本就是我最好的选择。正像《小窗幽记》里说的:“闲中觅伴书为上,身外无求睡最安。”闲暇时,以书为伴智慧生,以书为友心气平。由此看来,觅书为伴是明智之举,读书之人是幸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