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烟云几万重
朱丹枫

    

    万源市境内有一座海拔2300多米高的山峰,名曰花萼山。此山由大巴山岭的主干蜿蜒而来,分枝劈脉,起伏连绵,为这一带群山的主峰,也是汉江和巴河的分水岭,山北之水流入汉江,山南之水注入巴河。

    花萼山之顶峰有个“南天门”,待近观,其形状也像门,两道石壁,并立耸峙,中露一缝,仅一人可行。一风和日丽的天时,我们登临南天门,纵目远眺,四周的山峦东一个,西一个,如盘内之棋子;穿流于群山之间的溪河,曲曲弯弯。如遇风雨,则云雾迷蒙,山色晦暗,那诡奇虚幻的变化,又是另一番风格的美,尽可以使你的心灵颤动,产生浩渺、幽深、莫测休咎的多种怀想……

    此山还与三国时的徐庶有关。相传,有一天,药夫樵叟在山上意外地遇到了一位老翁,仙风道骨,脚上的草鞋有一尺长,穿戴的衣帽都不是当时的式样。他斜靠着一株古树叹气。问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何叹气?他皆不言,后只报了他的姓氏。药夫樵叟关心的是采药砍柴,对姓氏并不在意,可在深山老林见到一位朋友,总是值得高兴的。从此,常有往来。他还懂得点医道,间或为药夫樵叟们切脉、处方。凑巧,距离万源几百里处的某地,有位读书人得了病,到处求医、服药,均不见效。他忧郁之极,神思恍惚。一天,正当睡意朦胧,似醒非醒那一瞬,从屋外飘然进来一位老翁,他神态俊逸,举止不俗,似乎早已知道他久病不愈,特地替他来治病的。老翁替他切脉、处方,并叮咛道:“照此方服用三服,可见功效。”那位读书人要求老翁留下姓氏住处,日后病愈将登门道谢。老翁谦逊地说:“不必,需要复诊,到花萼山来,一问便知。”读书人遵嘱服用,果然药到病除。为实现自己的诺言,他来到花萼山寻医致谢,药夫樵叟们说:“这老翁说他叫徐庶,蜀汉那阵子就住在这儿了。”

    读书人听罢,不免大吃一惊。《三国演义》中说:曹操为了将徐庶从刘备那里招请过去为他效力,便设计将徐庶的母亲请到许昌,模仿徐母笔迹,写信给徐庶。徐庶事母至孝,因而被骗去曹营。徐母见到他后,明白中了曹操的奸计,忿而自缢。徐庶身在曹魏,心常抑郁。后在赤壁之战时,他便借机离开。结果他那一去,究竟去了哪儿?书中没有交代。读书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老翁竟是归隐的徐庶。他跟药夫樵叟们一道,找遍全山也不见老翁的踪影。读书人知恩图报,请来工匠,精雕了徐庶的塑像,庄严肃穆地送到了花萼山顶。当地绅士也出资捐款,筹料集工,给徐庶的塑像盖了一座祠宇。人们尊称他“花萼老祖”,香火奉祀,求他降福庇佑。

    花萼山之美,可以说是大巴山岭的灵魂,它不但能供人远眺,而且还是一个曲折奇妙的地方,如你能一登,当可得其真趣真乐。难怪有诗赞曰:

    此是铜城第一峰,崔巍高耸碧芙蓉。

    风生虎穴人随啸,雪映鸿泥路尽封。

    呼吸可能登帝座,登临正好访仙踪。

    凭栏俯视群山小,脚底烟云几万重。

 

当前:B4版(2022年12月14日) 上一版 下一版